【英伦家族/苏英》《渡鸦的葬礼》(2.3.)

*非国拟/私设如山/原创角色反派担当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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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令人不快的就职




 
一切都显得如此令人沮丧。阿尔弗雷德想,我恨透了这里。
 
——阴郁如铁块的伦敦的天气。收银机发出规律而冰冷的鸣叫。点餐员机械的千篇一律的声音。面前软绵绵的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薯条。伦敦人傲慢冷漠的神情。窗外因为连续数月的阴雨而染上锈色的红色电话亭。在街头争吵不休的年轻情侣。苏格兰场里工龄是他二十倍的警官脸上堆叠的脂肪。沉闷的毫无生气的城市氛围。自己几乎等于浪费生命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阿尔弗雷德·琼斯用力咬下一块乏味的汉堡。味蕾捕捉到并不正宗的味道,但食道依然习惯性接纳一切,一股脑地灌进饥饿的胃。他望着那些看上去都病恹恹的快餐,烦躁地锤了一下桌子,在吵闹的快餐店里发出无人在意的响声。
 
——这不公平。作为一名纽约大学刑事科学系的优秀毕业生,他只不过在纽约工作了半年就立了功,成功将一名在逃多年的罪犯逮捕归案,这个新闻曾经还登上了《纽约时报》。可是才过了没多久,只是因为有个国际案件,他就被莫名其妙地调到了大西洋彼岸的英国。这其实没什么,但让人生气的是明明案子解决得很快,但结案后他却依然被要求留在英国。上司没给他任何理由,但通过他的同事们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虚假关怀和冷嘲热讽,他有足够的理由认为自己是被别人(很可能就是嘲笑他的同事们其中的某一个)陷害了。
 
这不公平!
 
纽约城的治安的确很差,但至少他能在其中大展身手。而伦敦只有死气沉沉——这已经不是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的时代,就算雾气仍然层层叠叠,也根本不存在可以隐匿的真相。他来到伦敦已经快一年,处理的案子(如果那可以称之为案子的话)都是些调解家庭纠纷的民事矛盾或者找钱包这样的鸡毛蒜皮。他从新同事们的表情中就看得出,在他还没见过他们的几十年间,作为重案组成员,他们所处理的几乎一直是这样的无聊琐事。他们在一个个烦闷小事中蹉跎岁月浪费青春,消耗了胶原蛋白和满腔热情,开始迅速肥胖行动不便,就算好不容易遇到个大案子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或许这就是福尔摩斯嫌弃警察的原因。
 
而这看上去像极了阿尔弗雷德的未来,如果他还是这样碌碌无为继续颓废下去的话。
 
但他不是这种甘于没落的人——他应该向上司呈上调职申请,立刻,马上!
 
阿尔弗雷德把最后一块鸡肉塞进嘴里,站起身。外面似乎已经有隐约的雷声,这可不妙。他必须在日常的伦敦雨来临之前赶回宿舍,否则他就将淋湿自己身上穿的和阳台上晾晒的所有制服。
 
他推开门跑了出去。铅灰色的云已经压得很低,黑色的云层线条仿佛是滂沱大雨临界人间的最后一层已然不堪重负的屏障。他一边向最近的地铁站跑去,一边虔诚地祈祷着不要下雨。但这种愿望通常不可实现——在他离地铁站还有两个十字路口时,狂风卷挟着巨大的雨滴横扫而下。
 
“Damn it!”阿尔弗雷德低声骂了一句,不得不躲进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他用手抹了抹身上的水,最后干脆把外衣脱了下来,等在拿来当透明的遮阳篷下的还有一个人,看上去却没有介意他的狼狈,只是沉默地看着雨水蔓延的街道。
 
阿尔弗雷德沮丧地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地偷偷观察着这个与他有同样境遇的人。
 
由于位置关系,他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背影。这个人从帽子到鞋子都是纯粹的黑色,只有光影变化才能让各部分显现出一点微妙的差别。他的领子立得很高,连发丝的颜色都看不清楚。阿尔弗雷德看着他(如果这是个男人的话),觉得他很像一只雨中的乌鸦。他的衣服看上去是完全干燥的,应该不是像他一样为了躲雨才到这里,而应该是在等公交车的时候遭遇了暴雨。
 
看他那一身黑,说不定自己遇到了死神。他对自己开了个玩笑。
 
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嗨?”
 
那个人微微偏过头,阿尔弗雷德看见他带着眼镜。
 
“你好。”
 
声音低沉,是并不标准的伦敦腔。阿尔弗雷德判断他是外地人,或者外国人。
 
“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阿尔弗雷德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他相信这会让他看上去很友好,“你在等公交?”
 
“对。”那人轻轻点了点头,“听你的口音,你是美国人?”
 
“是的。”他骄傲地说。
 
“苏格兰场?”
 
阿尔弗雷德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在询问自己的身份。“是的。”他回答。这的确显而易见,毕竟他还穿着苏格兰场的制服。
 
“很好的工作。”
 
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事干——就是一些琐事。伦敦太安定了,重案组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我有个弟弟,以前在重案组工作过,但他后来递了辞呈。”那个人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过于低沉了,但依旧悦耳,“你和他很像。”
 
“我还不想放弃警察这个职业。”阿尔弗雷德抓了抓有些潮湿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有点傻,但我的确是想成为英雄,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充满正义一点。我就是凭着这个信念走过来的。”
 
那人没有说话,但阿尔弗雷德感觉他轻轻笑了笑。
 
“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有个梦想是件很不错的事。”那人用他磨砂般的嗓音说,“可是最近伦敦也不太平,我就听说有几个富人家里的珠宝被偷了,其中一个还是我曾经的邻居——当然,他发迹后就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过。”那人顿了顿,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这或许是个连环盗窃案,而你说不定能摆平它,为什么不试试呢?”
 
阿尔弗雷德的眼睛亮了亮。他还没来得及接话,公共汽车就朝这边驶来。
 
“再见,年轻人。”那人回过头,阿尔弗雷德看不见他衣领后的脸,但他看得出他在朝他微笑,“上帝保佑你成功。”
 
那个像乌鸦一样的人脚步沉稳地步入雨幕,踏上公交车银色的阶梯。车门在他身后关闭。那抹红色消失在雾气和雨水中,很像一朵渐渐没入浊水中的玫瑰。
 
阿尔弗雷德思索着他说的那起“连环盗窃案”,脑中出现了一块可能已经被偷走的绿翡翠。他忽然想起这就是刚刚那个人棕色的眼睛里透出的颜色。可是谁又会有棕色和绿色并存的眼睛呢?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决定把这个细节归为自己的错觉。
 
他把思绪重新转向“连环盗窃案”。




 
3.Dancing on the ruins




 
“喝一杯?”帕特里克拍了拍斯科特的肩,问。
 
斯科特深吸一口气,合上笔记本电脑。长时间的工作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皱着眉,用手指按压着额角。如果这就是继承人要承担的工作,他倒想知道亚瑟是怎么把一切都处理得如此精准完美的。他转过头,对上帕特里克永远如此灿烂的笑容,说:“好。”
 
坐在车里的时候,他有些恍惚。窗外的伦敦被夜色浸没,霓虹如酒杯中的浮光。少了些什么——他这么想着,收回目光,看见车窗上隐约映出的绿色亮点。那是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又看了看窗外,问开车的帕特里克:“我们是准备去哪儿?这个方向好像不是我们常去的那家。”
 
“前几天有人给我推荐了一家酒吧。”帕特里克的手在方向盘上优雅地滑动,汽车转了个弯,“据说还不错。”
 
“你知道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
 
“准确而言是恋旧。”帕特里克说,“但我是,我是说,喜新厌旧。”
 
斯科特皱了皱眉,“随便你。”
 
“你应该向前看,斯科特。时过境迁,今非昔比——你应该记得自己已经当了一个月零五天的继承人了。”
 
“我还真不记得。”斯科特略微有些惊讶,“居然才一个月?我以为已经过了半年。”
 
“那是因为你每天都做六倍于以前的工作。”帕特里克笑了,“你是应该好好放松一下,那家的红酒十分不错,虽然我知道你更喜欢威士忌,但适当尝点新东西好像也不赖,对不对?”
 
“你总是这样。”斯科特闭上眼,仰躺在座椅上,“随便你。”
 
帕特里克微微一笑,平稳地驾驶着。车轮碾在潮湿的地面上有黏黏糊糊的响声,斯科特在这样的响声中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约五分钟后,汽车拐过最后一个弯,驶进一条窄巷。
 
斯科特下了车。幽暗的寂静中,妖冶的霓光和微弱的乐声鬼鬼祟祟地四处飘荡,如同鬼魂。紫光和蓝光共同勾勒出短语“Dancing On The Ruins”。他看向帕特里克,那张属于贵族的苍白的脸朝招牌扬了扬下巴。
 
“就是这家。”
 
“你居然会喜欢这种风格的酒吧?”斯科特问。
 
帕特里克耸耸肩,“我没来过。但体验新事物总没有什么坏处。如果这家不好,下次不来不就行了。”
 
斯科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疼了一些,他没力气再跟帕特里克争执。他走到玻璃门前。推开门的一瞬间,原本模糊不清的音乐忽地清晰起来。有个女人在唱:
 
Nothing I wanna do
Just dancing on the ruins
 
女人的声音浸满烟雾,让人忍不住想剖开她的喉咙看看是不是装进了一片旷野。斯科特转过头看了一眼帕特里克,眼神中透出一丝迟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迟疑什么,只是这个酒吧像是有某种频率,能与他心里的某些往事产生共振。他没办法解释这种感觉,只能以迟疑来差强人意地表达心中的犹豫。在听到那个女人唱歌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不该走进来。
 
“你没有预约?”
 
“这家酒吧不接受预约,全靠运气。”帕特里克说,“你不觉得这样才最吸引人吗?拜托,我们已经受够了按部就班什么事都要预约的日子了,不是吗?”
 
“或许。”斯科特简短地回复。他们环顾酒吧,发现角落里还有一张桌子。于是他们走过去。
 
斯科特远远望着台上那个女人,费力的辨认出那含糊的歌词。
 
Nothing I wanna do
Just dancing on the ruins
Nothing I wanna do 
Just dancing on the ruins
Hold me
Love me
kiss me
kill me 
with your gentle hands
 
“来点什么?”
 
服务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恍惚。他张了张嘴,顿了几秒,说:“威士忌——”
 
“不,不要威士忌。”帕特里克微笑着对服务生说,“红酒。你们店里最好的那种红酒。还有炸薯条。就这些,谢谢。”他对斯科特眨了眨眼,“我们说好要辞旧迎新。”
 
“嘿,我们可没有……”
 
服务生已经转身离开。斯科特烦躁地吸了一口气,只能继续看着台上的女人。那是个有着棕色卷发的女人,小麦肤色,眉眼轻佻。她唱歌的时候眼睛通常不看观众,只是偶尔刻意轻轻扫一眼他们。但这已经起到了欲擒故纵的效果。斯科特被她看到的时候怔了一下,有些窒息感。
 
他想到了亚瑟。亚瑟·柯克兰。他在一个多月的繁重工作中连活着的感觉都已经忘记,更没有闲暇让亚瑟出现在他的脑海。可是此刻,他的影子却毫无预兆在他眼前浮现,令人难以置信地清晰。服务生上酒的速度很快,色泽魅惑的酒液被端了上来,斟好的两杯酒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对新的继承人迟来的恭喜?”帕特里克对他举起杯。
 
“谢谢。”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的目光又回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Hold me……”女人半开的唇里吐出这样的歌词。
 
他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看着他。她向他伸出手,手指张开,看上去温柔至极。而他却好像看到了亚瑟。
 
亚瑟对他伸出手。那双手苍白纤细,因为长年写字,右手中指的指节上磨出了茧;因为常年握枪,在虎口处也有粗糙的硬皮。但除此之外的其他皮肤都是白皙光滑的,是柯克兰家继承人的手该有的样子。
 
他像着魔一样,对那个女人伸出手。
 
“Love me.”亚瑟说,“Kiss me.”
 
斯科特死死盯着那片虚幻的光影,手指慢慢收紧,指甲掐进手掌中。亚瑟的笑容仿佛是罂粟花田,发丝里充斥着大麻的熏烟,祖母绿的眼睛是催眠利器。然后他看见亚瑟的心口上开出了一朵艳丽的玫瑰,像一滴血坠入水中,缓慢地向周围晕开。但亚瑟却还在笑——斯科特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痛。气管被人讹住,连喘息都做不到。
 
“Kill me……”
 
幻境剧烈波动。亚瑟的影子在水波中轻晃着层层淡去,最后与那个女人的身影交叠。女人看着她,似乎勾唇露出一个挑逗的笑容。
 
“……With your gentle hands.”
 
女人对他眨了眨眼,而他绝望地发现,亚瑟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灯光暗下来了。黑暗中他看见有虚幻的光点在视网膜上浮动,而自己的手还在半空中,手掌被掐出浅红的印记,隐隐作痛。他收回手,揉了揉眼睛,可是那些光点还在。周围只留有窃窃私语声。亚瑟已经死了,他想。亚瑟一定已经死了。
 
他的思绪有些乱。亚瑟一定已经死了,如果没死,这一个多月为什么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杳无音讯?而尸体的那双眼睛又分明不是亚瑟的……又或者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
 
“斯科特?”帕特里克叫了他一声,他猛地回过神来。“你听见了吗?”
 
灯光再次亮起。舞台上已经没有那个女人了。斯科特看见帕特里克在倒酒。紫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里流转出漂亮的挂壁,像玫瑰花的花瓣。他的灵魂还漂浮在半空中,和绕梁的歌声一起。帕特里克把那杯酒给他。
 
“抱歉。”他定了定心神,“什么?”
 
“我刚刚接到消息。”帕特里克漫不经心的说,“先生的戒指弄丢了。”
 
“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就是今天。监控摄像里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他们怀疑是仆人下的手,但每个人都不承认。他们进行了搜查,也没有任何结果。”
 
“或许已经转手了?”
 
“先生只是在洗澡的时候把戒指取下来了。就十几分钟,这段时间里也没有仆人出门。”
 
“很奇怪。”斯科特说。
 
“是很奇怪。”帕特里克笑了,“但是谁在意那个不中用的老家伙?不过是一枚戒指,他要多少夫人就能给他多少。可他偏偏说那是结婚纪念,独一无二。”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家里人不会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浪费精力。不过他好像也不打算动用家里的力量。”
 
“他要立案?”
 
“那也没关系。”帕特里克晃了晃酒杯,“你知道,在地面上,柯克兰家一直是合法经营,动用整个苏格兰场都查不出来什么纰漏。再说,这种事反而是不立案才更可疑。”
 
“那就好。”
 
“那个老家伙还真是事多。”帕特里克喝了一口酒,抱怨道,“他在柯克兰家到底有什么用?”
 
斯科特不置可否。他闭上眼喝完了那杯酒,这次没有幻觉。他们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帕特里克在说。舞台上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斯科特一直注意着舞台。他暗自希望那个女人能再次上台演唱。但这份希望直到他们起身离开酒吧都没能得到实现。出门前,他瞥见吧台旁有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正和一个黑色头发的少女交谈甚欢。
 
“似乎是店长。”帕特里克也看见了那个男人,便说,“倒也很符合这家店的气质。”
 
他们拉开玻璃门。半小时前收到消息的柯克兰家的司机已经在车旁等着他们。斯科特朝前走了几步,忽然被帕特里克叫住。
 
“斯科特。”帕特里克的脸逆着酒吧妖娆的灯光,低头缓慢旋转着食指上的戒指,“我今天从威尔伯那里听到了一个传言。”
 
“传言”这个词的发音略有些重,不知是不是刻意。斯科特停住脚步,“什么传言?”
 
“关于亚瑟。”帕特里克抬头看着他,“亚瑟·柯克兰。”
 
斯科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呼吸似乎有些困难:“亚瑟?他怎么了?”
 
“威尔伯告诉我他可能没死。”帕特里克说,“这才是我约你出来喝酒的目的。我想告诉你这个。你要小心,斯科特,你知道亚瑟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真的没死,他很有可能会回来跟你抢继承权。毕竟你知道夫人有多看重他。”
 
斯科特的大脑一片混乱,甚至无法听清帕特里克最后几个词句里所蕴含的感情。他想抽烟——然后他发现自己发疯般工作的这一个多月都没抽过烟,口袋里连一根烟丝都没有。
 
“威尔伯。”他努力装出一副镇定思考的样子,“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告诉我原因。”帕特里克的脸上染了一层微妙的阴翳,“但我会查下去。如果他还活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斯科特听不清,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帕特里克又笑起来,“但就算威尔伯这么说,可信度也不高,对不对?毕竟我们几个人都亲眼看见了尸体。何况威尔伯好几年前就已经足不出户了,对家族的事知之甚少。他说的话也没什么可信度,你我都不必过于紧张。”
 
斯科特茫然地看着光滑的车身上流动的光影。半晌,他走到车边,司机为他拉开车门。帕特里克收敛了笑容,冷着脸坐进车里。两个人一路上沉默不语。汽车的引擎声发出轻微的响声。
 
在他们身后,长发的男人刚刚结束了同黑发少女的调情。他倚在玻璃门上,点燃一支烟。光线从烟雾中穿过,看起来像柔软的六棱柱水晶。
 
他叼着烟,对着汽车绝尘而去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笑容,转身又融入到酒吧内的秘境。
 


tbc.



*感谢阅读到这里的你!!!
*其实只言片语都好,如果你能和我讨论剧情我会非常非常开心,可以傻笑着刷完一套数学试卷,虽然现在还基本什么剧情都没有(???
*再次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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