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仏】《涂以岁月》


*国拟,仏厨视角,仏我无差【不是
*又名《痴汉的脚步》
*一点法贞,一点点D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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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法.兰.西,遇见法.兰.西。

1.

法.兰.西是个优雅的男人,每个人都这么说。我见到他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我甚至以为他有些优雅过头了,让人觉得,怎么说,浮夸?轻浮?

“噢,亲爱的。”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这种想法可不好。如你所见,我虽然喜欢和姑娘们聊天,喜欢和姑娘们共度良宵,但我绝对不是个花花公子。”

“这可不就是花花公子做的事吗?”我笑了,举起相机,“不说这些了,现在的你很美。”

他骄傲地抬起下巴,扬起双臂。海风吹乱了他金色的柔顺长发,他迎风而立,侧对着我。

“哥哥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美。”

我按下快门。他的侧脸保存在相机里,远处的蓝色海平线恰到好处地落在他的唇线上,变成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你真的很美。”我衷心地重复道。但我知道他没有听见,因为这是我在心里说的。

2.

我和法.兰.西相遇在圣.米.歇.尔.山,因为敬仰法.国的民族英雄,圣女贞德,于是我来到了这里。

然后我就看见了他。彼时他穿着一件浅白衬衫,外加一件红白条纹的时尚针织衫,金色的中长发用蓝白红三色的丝带随意绑在脑后。他的手插在卡其色休闲裤的口袋里,仿佛此行不是为了游览,而是仅仅为了拜访一个老朋友。

我举起相机拍下了他,因为他实在是个引人注目的英俊男人。

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英俊的男人就是法.兰.西;我同样不知道,他来圣米歇尔山,真的是来拜访他的老朋友;而他的老朋友,就是我所敬仰的圣女贞德。

——这些,都是我们相识后,他告诉我的。

3.

他提出要带我去他家里时,我稍有些踌躇。我是个中.国女孩子,家里从小对我进行的是传统的中国式教育,因此我对于是否要去一个只见过几面的法.国男人家里这件事,还颇觉犹豫。

“别担心,你虽然是个可爱的女孩,哥哥我也不是饥不择食的噢。”他似乎总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来吧——虽然中.华料理很棒,但既然来到了法.国,还是尝尝地道的法.兰.西料理吧。这是我相当自豪的天赋啊。”

于是我就答应了他真挚的邀请。他带我到了一栋不起眼的小屋前,告诉我那是他的家。我几乎不敢置信。我以为,像法.兰.西这样有特殊地位的人,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和财富,建造一栋更奢华的房子。

“我住过很多豪华的地方。”他开门的时候微笑着说,“凡尔赛宫、爱丽舍宫,还有法国的每一家最豪华的酒店。他们供应美味的法式料理,但我觉得都没我自己亲手制作的料理好吃。正如那些拥有高级配置和迷人香氛的房间,每一个都没这里——我自己设计的屋子舒适。”

“你真的有看透人心思的能力。”我说。

他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推开门,半开玩笑地对我弯下腰,来了个标准的邀请姿势,请我进门。

这句话,直到我们分别的时候他才作出回答。

“我并不能看透任何人。”戴高乐机场的阳光洒在他脸上,穹顶将他的脸分成明暗两个部分,“海峡对面英.格.兰的化身,或是活在这个世界其他国.家的化身,他们的心是我最看不透的东西。还有我的上司们,路.易.十.四、拿.破.仑、戴.高.乐,以及其他人,他们的心思,我总也猜不透。我能看透你的心思,只是因为像你这样的少女太单纯。”

我知道这句话不是对我说的。他透过我缅怀着他的老朋友,英年早逝的少女。

4.

我倚在厨房的门框上,欣赏他做料理的样子。是的,欣赏。一个英俊优雅的法.国男人哼着歌,精心制作一道道美食的场景可谓赏心悦目。

“你介意我帮你拍张照吗?”我问。

“请随意。”他这么说着,却刻意摆了一个他认为很迷人的姿势。其实没这个必要,他本也十分迷人。

“你看起来很清闲。”我说,“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存在,每天在都面对无尽的工作。”

“事实上的确如此,但罢工是一门艺术。”

我和他一起笑了起来。真的,罢工或许也能算作法兰西的文化之一?

“但罢工的实质其实是——我不讨厌工作,但总有那么一些珍贵的东西是工作之外的。”他熟练地切下一块牛排,“烹饪,读一本书,照顾鸢尾花,邂逅可爱的姑娘,考虑要搭配什么样的衣服,这才是生活的可贵之处,而非工作。”

“你的语调听起来很沧桑。”

“因为我已经老了。”他笑了,因为烹饪而梳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已经上千岁了。”

上千岁的法.兰.西,站在我面前,精心制作一块喷香的煎牛排。我想笑,却苦涩得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5.

虽说是只有我一个客人,他的料理也可谓是相当规矩了,从开胃菜到甜点,应有俱有。值得一提的是他用来招待我的红酒,他得意地说那是他自己酿的。

“很棒。”我称赞道,“你的红酒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谢谢,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描述一下?”

我思忖着。他鸢尾花田一样的蓝紫色眼睛温柔地注视着我。

——那是怎样的一种味道呢。入口的清淡芬芳让人想起童年时在路边折下的一支粉红色野花,晴朗的天空和美丽的彩虹,几乎让人忘了这是酒;但当那味道逐渐浓烈起来的时候,我又甚至以为自己处在了火焰之中,舌尖被化不开的悲伤和痛苦所灼伤;我挣扎着从火堆中出来,那种味道又渐渐醇厚,除去尖锐的棱角,像是被海水温柔包围;最后我仿佛被一束光用力拥抱,而我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

“Molly?”

他叫我的名字,我回过神。

我想告诉他什么?

我想告诉他,他的酒让我在数秒之内走过千回百转生死枯荣;我想告诉他,他的酒让我想起所有法.兰.西经历的光辉悲壮的历史;我想告诉他,他的酒让我感受到了一颗长满皱纹的飞翔的心脏;我想告诉他,我品尝到了历史的惆怅与明媚,我品尝到了回忆的甜美与苦涩;我想告诉他,那种味道,名为岁月。

但我最终只是摇摇头,笑着看他,说:“抱歉,我只是觉得很美味,具有魅力,像你一样。”

我想,法.兰.西,从不需要别人愚蠢无知的误解。

他笑起来,向我举杯。

“你是个好姑娘。”

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盛满的岁月一饮而尽。

6.

他对我说起海峡对面的英.格.兰。

“我的老邻居,老朋友,老对手。”他笑着说,“是个不错的人,但有时候刻板得让人讨厌。”

“我读高中的时候,历史老师告诉我们,英.法两国在百.年.战争后就成了世仇。”

“可不是。我们以前——我是说,久远久远的以前,我们的关系还过得去。”他低下头笑了笑,“后来嘛,百.年战争,你知道的。”

我知道。法.兰.西出卖了圣女贞德,最后圣女贞德被英.格.兰烧死在火刑柱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恨他。这是没有理由的,我该恨的是自己。”他不再笑了,“是我,先背叛了那个少女。”

“为什么出卖贞德?”

他看着我。我也在惊异自己的唐突。但既然已经问出口,我就索性一次性问出去吧。

“我看得出,你一直在怀念她……数百年过去了,你还是对她抱有悔恨和歉疚,对不对?既然如此,当时你又为什么会出卖她?”我的语气有些激动。

时间仿佛凝固。他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他的眼睛。我坐下来,心情慢慢平复。

“我……”他开口,却只能苦笑,“就算我说,这不是我的错,你也不会信,对吧。

“国家是船,政府是桅杆,国民是风,时代是海。我这艘船,无论如何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走的。”

他闭上眼。

“我想救她。但我是法兰西。

“我知道她爱法兰西,她为法兰西而战。但她爱的不是‘我’这个载体,她所为之而战的,也不是‘我’。”

他看向我,眼神悲哀温柔。

“所以纵然长生不老,我也觉得是在苟活。”

——如果我穿越时空,我或许会看到,百年后优雅的法.兰.西,在那场火刑执行的时候,是怎样竭尽全力希望救下那个少女;是怎样在无力妥协后,哭得像个孩子,再无平日的风度;是怎样挥剑向英.格.兰宣战,斩断百年前他们的一切友善;是怎样悲痛欲绝,以漫长岁月祭奠所爱。

7.

“再见!”我向他挥手。他并未作答,而是微微点头示意。

我在飞机舷窗里,早已看不见他的身影。我看到戴高乐机场的晴朗阳光,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岁月在这日光中静静流淌,融进法兰西的血液。

法兰西。法兰西。

和我的相遇,也不过是他漫长生命中,微若纤尘的一部分而已。他的生命会再继续,但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

我翻看相机里他的照片。他扬起的金发,他灿烂如鸢尾花的双眸,他的优雅,他的风度,他的料理,他的红酒,他的圣米歇尔山,他的历史——他的岁月。

我竟然就这么,与岁月完成了一场奇妙的邂逅。想来不可思议。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加速。那么。我闭上眼睛。法.兰.西,来日再相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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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不负责任的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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