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燕中心/极东】《蒲隙》

*昨天半夜的短打,逻辑混乱,没眼看(。)
*对哦,昨天是世界防自杀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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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在破烂的旧楼里,隔音效果差到极点的木头门徒劳地挡着那些吚吚呀呀的京戏唱腔。黑暗里那一点点明亮的光里飘的是欢声笑语,与她无关,她只是望了一眼。

毕竟我已不在这人世间——她恍惚想着。然而她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并非什么孤魂野鬼。就算这深秋寒冷如此,她也尚且留有温度。她所谓的不在人世间,只因好久没尝过本该属于人间的世俗烟火与喜怒哀乐。有些时日,也就是这些时日,她已经不存留什么活着的感觉。她甚至疑心,自己也许早已死了,那场冷静却喧嚣的争吵过后,她就已经死了。

哪里是什么活人。

她走上楼,锋利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却只留下迟钝的嗒嗒声。登上一个楼层的时候她看见窗外那一片灯火阑珊。她眯着眼把那些闪烁的光点看成一个个谜。就这么不恰好地,她想起了那人眼里星星点点的火焰,安静至极地燃烧着,留下如墨般的炭色浸染了眼眸。眉眼早已记不住,却只记得由夜色虔诚奉上的瞳孔。兴许还有那双被自己握过的手。但那触感实在太过虚幻。

我到底有没有握过她的手?

——我怎么晓得呢。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妆容的粗糙触感让她觉得恶心。而印象里那人的脸从来是清爽的。她继续往上走着,越靠近自己住的屋子心沉得越厉害。她拿出钥匙的时候手抖得厉害,一大串钥匙哗哗作响,心里却突然升起一丝卑微渺小的恳请与希冀来。啊,她想,你已经回来了,对吧。

她旋开锁,潮水般的黑暗轻而易举地将心里可怜的光芒泯灭。她站在门口,胃酸上涌。她想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看着一个留有故人痕迹的屋子是多么恶心的感觉。她把涌上喉咙的东西强压回去,迈出脚步踏入面前的深渊之中。茫然地望着面前浓稠到化不开的压抑空气,她忽然想大声吼叫。结果她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该喊些什么,只能颓然地瘫倒在沙发上,连灯都懒得开。她越发觉得自己像个没了生气的死人。

瞪大双眼,面前一片模糊。而那人的轮廓却偏偏愈发清晰。她想起来了,那人的齐肩短发,樱花发卡,融进夜色的眸子,嘴角一点点克制的柔和弧度,手心的热度和由精巧下巴滴落的泪珠。她想起来了。此刻她由衷地感觉到自己身上活人的气息。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然而片刻眼前的幻想散去,她意识到自己只不过在痴心妄想。嘴角的笑意尴尬地冻结,伸出的手还在半空。但面前终究只有虚空。

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这句话为什么不能早点说呢。

她跌跌撞撞闯进卫生间,对着马桶终于吐了出来。吐完她病态地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颤巍巍站起来,借着月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那一张脸苍白浮肿,嘴唇都没血色,像僵尸。

可她确确实实,是活着的。

她怔了几秒,突然失笑。我真他妈矫情,她说。

——我竟一个人对着虚无的幻境和空荡的心脏说,我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啊,甚至硬生生逼出了眼泪来。然而现在,看看镜子就觉得自己实在是矫情至极。人还是得活着,纵然没人再让你看得上眼,没人再愿意听你的缠绵情话,你还是得活着,呼吸恋人们呼吸过的空气,睡进留下过爱人痕迹的床铺,抚摸也许她曾拥抱过的猫咪,吃和她一样的食物——矫情什么呢,你终究还是活着的,只不过失了魂灵。

晚安。她在心里念了那人的名字。

耳边似又传来京戏声。她屏住呼吸来分辨,却听不出是哪一出戏。但那已经无所谓了。

她伸手开了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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